4月10日，石家庄太和电子城一手机回收柜台生意冷清。 实习生 董达 记者 高原雪摄
随着信息化的发展和普及，手机几乎成了人们日常工作生活的标配。我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机生产国和消费国。然而，由于更新换代频繁，大量的手机被废弃，而且还面临回收率不足2%的尴尬。
笔者近日走访省会有关部门和部分二手手机经营商家发现，由于投入大、见效慢、运营成本高，目前在手机消费数量巨大的省会，一家正规的手机回收利用企业都没有。
事实上，废旧手机有很高的回收价值。那么，为什么会出现大量手机闲置在家的局面？怎么才能激活废旧手机回收市场，让这些废旧手机“动”起来？
废旧手机含金银，“隐形金矿”却乏人问津
“每次收拾房间，看见这一抽屉旧手机就闹心。”近日，省会市民曹璐告诉笔者，随着手机更新换代速度的加快，家里闲置手机的数量也逐年增长，如何处理这些旧手机让她犯了愁。
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国内手机市场出货量为5.6亿部。业界预测未来几年中国每年更新的手机数量可能会达到4亿至5亿部，而此前我国已经沉积了约10亿部废旧手机。很多人家里都有一堆废旧手机，成了留着没用、扔了可惜的“鸡肋”。
“电子垃圾若处理不当，对环境危害很大。”河北经贸大学经济研究所研究员张云介绍，智能手机中含有铅、镉、水银等重金属，如果随意抛弃，这些重金属会进入土壤和地下水，严重威胁生态环境和人体健康。
其实，废旧手机是个宝，再利用潜力巨大。最近，日本东京奥组委宣布面向公众回收废旧手机等电子产品，用以提炼金属，制作2022年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奖牌。苹果公司2016年发布的《环境责任报告》显示，2015年苹果公司从约4万吨的废旧iPhone、iPad和iMac中，提炼出约2.8万吨可回收利用的材料，包括近1吨黄金和3吨白银，价值约为4000万美元。
“手机的许多元器件有金银等贵金属成分，且含量不低，品位甚至远高于同质量的金银矿石，再利用潜力巨大。”张云介绍，这些金属可以重新用于工业生产或制造首饰、铜管等，甚至连手机的塑料外壳也有很大的再利用空间。在欧盟一些国家，塑料被压成颗粒后能够用于制造交通管理系统的塑料路障、赛马厂的跑道、塑料桶等。
“正规军”利润比不过路边摊，省会尚无正规手机回收利用企业
废旧手机有这么高的再利用价值，为啥回收率却这么低？
“‘正规军’找不着，街边摊不放心。”省会市民小赵告诉笔者，他有一部很多年前的旧手机一直想处理掉，可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正规回收企业。如果处理给路边摊，又担心个人信息会被泄露。
随着智能机的普及，手机不再仅仅是接打电话、收发短信的工具，而是上网、支付的移动终端，里面存有大量的个人信息。“我可不想为了几百块钱把手机卖给街边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泄露信息？这太冒险了。”小赵说。
除了正规渠道难寻，回收价格的落差也往往使消费者感到难以接受。多年从事手机经营生意的石家庄聚乐商贸有限公司董事长王超介绍说，同样一部手机，两者之间的回收价格往往能差出好几百元。
“正规军”和路边摊，回收手机的价格为何相差这么多？业内人士指出，普通手机无论定价多少，材料成本一般不会超过1200元，售价的其余部分是研发、广告等成本。正规企业回收手机后，大多用作拆解，按原材料定价，所以回收价格很低。而“散兵游勇”回收手机后更多用于二次销售，仍有较大获利空间，因此能给出更高的回收价格。
蛋糕虽香乏人尝，买的卖的都叫苦。王超向笔者透露，目前省会市场上没有一家专门从事手机回收利用的本地企业。其原因首先就是技术瓶颈问题。提炼不同种类的贵金属需要不同的技术手段，操作方式稍有不当就无法提纯，甚至造成原材料的浪费。同时，环保拆解的技术门槛较高，需要有专业的技术人才作支撑，因此没有足够研发实力的公司很难涉足这一领域。
成本高也是让有志从事正规手机回收利用的企业望而却步的一个重要原因。中国电子装备技术开发协会秘书长唐爱军曾发出这样的感慨：“干这一行投入大、见效慢、运营成本高，自身盈利能力弱。比起房前屋后就能开工的小作坊，正规再生资源企业仅固定人工成本这一项就要多出50%—60%，哪里还有竞争力？”
修补断裂的行业产业链，建设规范有序的回收体系
“废旧手机回收率低的背后，是断裂的行业产业链。”张云指出，这是个涉及政府、企业、消费者等多方面的问题，需要共同努力才能有效改善。
她建议，应多方联动，积极构建废旧手机回收、拆解、利用、无污化处理的完整行业体系。政府应尽快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明确电子电器废旧产品回收各利益相关方的责任、义务和处罚。
据了解，目前，我国缺少针对废旧手机回收处理的配套法律法规。2016年3月1日起实施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目录（2014年版）》中，首次将手机纳入其中，但实施细则却迟迟未出台。
张云认为，相关部门应尽快制定合理的手机回收补贴政策。同时，加强对废旧回收产品流向的监管，建设规范有序的回收体系。
笔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目前乐回收网等企业已经涉水“互联网+”的回收。乐回收网石家庄代理商、检测工程师陆士波说，如果整个行业链条正常运转，会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回收手机跟生产手机一样，需要每个零部件密切配合，才能做好。要探索一个多方共赢的平衡点——政府勤督促、公众愿意给、企业积极收、下游安全拆。”
“回收企业可以加强与省内高校的合作，搭建产学研用合作平台，促进新技术的转化应用。”张云建议，针对贵金属提取等环节的技术难题，企业应积极与高校对接，共同探索完善相关技术规范、行业标准等，提升专业化处理能力，避免在电子垃圾处理行业中产生“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
张云还建议，加大对用户隐私的保护力度，提升回收企业的公信力。在日本，回收链条延伸到手机商店。商店工作人员通过使用软件、终端钻孔等方式清除废旧手机上的个人信息，再进行回收利用。（记者 高原雪 实习生 董 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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